以償_。

【HE】Butterfly Effect - 10

10.

Side E

【十字架染血若是一生背負，我願與你比肩共度。】

是興之所驅抑或本為你心之所向，當雨絲在車窗綿綿密織，倚著椅背你想起第一次和他坐在這輛車，當時滿身尖刺的保護色可他伸出了手，或者直接戳破血瀝瀝瘡痛或者輕輕掬起你埋藏內裏那些所謂閃耀的本質，他看見的身為人身為你的你。Eggsy。Gary Unwin。

也曾是在黑色計程車上，已是騎士的你而他已為國王，拂過髮絲倘使並非你一廂情願的吻於夢寐，溫熱不只是一顆心的依戀。

可是啊懷抱著這樣的心思無路可退，你猶只能往前。

開機個人手機的時候你窨約母親和妹妹該已入睡，出發前僅告知約略日期也說過不必替你留門，但母親這一兩年習慣了預備餐點在冰箱，假若臨時返家至少無須挨餓。

宴會上嘗了幾道菜還算是飽腹，不過更嗜好家常菜餚也是理所當然。查看訊息才發現母親留話一通語音，以為如往常詢問歸期呢你摁下選項播放，卻在預期的問句後微微睜大眼因著意料之外的惦念。

「下次休假日，帶你喜歡的人來家裡吃頓飯吧，Eggsy……她或他都好，只要你快樂就好。」

電話的背景音你聽見妹妹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奶聲奶氣的發音執意喊你Eggy，不似訓練生時期紈褲子弟嗤鄙，是家人之間柔軟的親暱。

忽然或於是你想起他。

吃過晚餐了嗎這個接近宵夜的時間點，你知曉對方睡前小酌的習慣但願能一夜安眠，倘如又帶了工作回家熬夜翌日大約會遲到得更晚。

上車後的對話例行針對任務問答，末尾有意無意軍需官提及他同步觀看你的任務經過──但不包含最後──魔法師如是強調宛若施咒，提示或揭穿或推敲或預告，確實當下隱隱減了一條線路的鳴音你曾狐疑。

設若預設能夠樂觀當你蒐集得證一幕幕旁觀，可能真有可能好比不再被誰否決你的潛能；好比在客廳觀影時抱著狗兒歸國的時差令你不支入眠，枕在臂膀而他真真切切回應你呼喚的夢囈；每一回相視發燙在心口情溢乎辭，而他能聽見你的未竟之語在彼此眼底心底你們願意彼此的願意──

名字。色彩。靈魂。生命。

而他而你，愛是本能而你們呀遇見只是你們，抱憾或然擁抱都是一生。

你害怕什麼？你相信什麼？你擁有什麼？你選擇什麼？

你，是什麼。

形式地道謝下車站在家門前，幕色闃寂捻熄燈火連同城市的星輝，可仍有也許哪一個孩子在被窩裡向遙遠遙遠之外的流星許願。

旋後邁出步履你疾馳在眨眼間在滴答夜雨在回過神之際，驅使你的也許怦動也許盲動也許引動也許觸動也許皆算不得理由，你的心跳動如斯灼熱若他也這般對你渴求。

地圖似地攤開在腦海每一條轉角俱太過熟悉，每每看見都如初次他轉動門鎖為你。

然後你敲門，像或不像紳士地。

※

大門給拉開映入簾子是一襲頎然身影在暈黃燈光中猩紅，渲染在空氣是酒的氣味可較之平常濃重幾許。原先汪汪的狗兒撒嬌地挨著你的褲管輕蹭，正欲彎腰抱起小傢伙然而他已伸手將門闔上，淡淡洗髮精和沐浴乳的味道，靠近是彼此的體溫卻猶如未完成的懷抱。

說明來意前他拍拍小狗讓擺尾巴的小傢伙不太情願地挪開，「去沖個澡把濕衣服換下。」轉身往客廳他囑咐，心照不宣你的衣物留了幾套在衣櫃其中一層，比家人更親密這樣的細節在生活中，不知不覺而無關允諾及允從。

三兩步上樓倉促淋浴與爬梳思緒，那麼多欲言又止一下子你不能從哪一句開始。

褪下外衣一件件儼若一層層心所防備，扔進洗衣籃看見他的襯衫長褲仍在其中，彷彿代你們相擁。貼身的貼心的，倘如真能具體如斯不僅是你獨自苦苦綺思。

隨意繫了結在腰際你和他相同的睡袍紅，明知看見濕髮他必然叨念但你趿著拖鞋匆匆下樓。狗兒趴在客廳一隅的小窩大約孵一頓垂涎欲滴的夢，桌几不見水晶杯只有一盞馬克杯熱茶，紅的是你而藍色許是收在架上是他，節日署名的致贈與回禮，成雙留在了這裡。

二十四小時的初次留宿，接過那件睡袍當下你沒有追問他為何收著一件你的尺寸，可現在你決定撫心自問。

「喝完就去睡吧，Eggsy，之後的任務Merlin會通知你。」

茶几上靜擱一本未翻開書冊，紙頁微黃然而鮮紅緞籤留在扉頁。從沙發起身他走過你身旁想上樓，你拉住他的手，轉頭看見你髮間水滴他淺淺蹙眉，擦乾的叮嚀尚未啟齒第一個字你先行發問。

「你看了我今天晚上的任務？」

微仰著視線你問，儘管看似波瀾不驚可他茶色眼眸隱約閃爍是的你看見，未翳的左眼清晰惟有疤痕那些所謂活著的勳章，你願意，你願意當他的眼睛是的是的是的。

「……是的，我看了，那個人、」

「Merlin跟我說你沒看完，所以你不知道結果，對吧？」

打斷他人的話絕非紳士之為但你此刻首先在乎的不是禮儀，你凝視著他的目光，分分秒秒時時刻刻年年歲歲，再靠近一點更多一點，是不是你們就能把彼此看見。

「那個人說謊，我還以為這很明顯？我猜有人也對你說過類似的話吧，不管是不是任務。」

髮梢的水珠淌下一滴在頸後，冰涼幾乎令你微顫，握著他的手卻那麼那麼燙。

「現在不是色誘任務的練習，不過我還是要跟你報告。」

「這個爛透了又美好得不可思議的世界上，我看見的第一個顏色是你的眼睛──HarryHart，你就是我、Gary Unwin的靈魂伴侶！」

說著你扯近他或是踮起腳尖傾前，啊是不是從未挨得如此近是不是他能在你眼底看見你如若他這樣灼痛在了你的心裡。

折翼。比翼。

啊是的我只要你，如昔如今，而我願意。

×tbc

不知所云記：

咕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