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償_。

【HE】Butterfly Effect - 12

12.

 

Side E

 

【十二整點晚安了的魔法，牽著手我們一起回家。】

 

寤寐，假使無夢。

並不總能好眠因著現實的緣故，從前由於家庭從今出於職務，疲累是生理或心理哪一種更為澀苦。幾乎一整年你經常夢見他，黑白的血紅的，藍天白雲他倒下重演在你破碎的哭喊，驚乍醒來臉上淚意爬滿是寒冽或滾燙。

 

很久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後，好像很久沒睡得那麼熟了便是任務過後癱倒在床──明天──更準確是今天，這個房間，驟然你驚覺。

 

腦袋尚在開機但你已掙扎著睜開眼。

溫暖以及淺淺的香味以及早晨原來與另一個靈魂相擁真能使人感覺完整，挨在嘴唇如此近呢睡衣的領子他的脖頸喉結，還未抬起頭一朵輕吻拂過髮間卻無比清晰地。有點想笑縱然莫名所以，可是很好能夠是這樣的，兩個人兩顆心，無須言語猶懂得愛如何深刻。

 

「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Eggsy？」

 

左臂為枕他右手搭在你腰際，雙腿間是對方的體溫，睡服清爽不過換了一套，夜半才清潔的情事，因此並未動興。聽他問起，後知後覺你大腿內側渲染痠軟，不必看也能猜得紅通一片。

 

下次的前提夜裡已伸手勘測，第二輪坐在他胯間你們攥著彼此，倚在床頭君臨那般他的姿態，頸肩新鮮牙印是你親口大作哪怕取笑為犬種。是繃緊身體之時他扶在你腰上的手下挪至了那一道狹縫倒是不疼，繞圈仿如貼在胸前的唇舌試探和逗引，麻癢顫開更劇烈是在了心。

指節深入內部時你絞緊裏肉掐緊似要沸騰的噴薄咬不住在唇齒燙傷了是他的名字，所謂靈肉與撲火，儼然再無他求。

 

潮湧潮落，無盡無休，在你之中他如你在手中眼中心中。

撲火之後浴火之後，你們啊若執手，成說。

 

「呃……不會，沒事啦嗯──」

 

或許支吾答覆偎在懷抱你埋在他頸窩，羞赧嗎也不全然。親暱的親密的親愛的，兩顆心如斯溫熱，此時此刻。

 

「早安，Harry。」

 

微微仰起頭在他的下顎輕吻一下兩下，然後兩下三下。那些在時流磨蝕中較之於精神和挺然脊梁顯得鬆懈柔軟的地方，釋放時他喚你顫動地甜蜜。

融化吧每一幅景色在漸染的朝曦，輕輕踩在他的腳背學步似地，而能夠安放一顆心在另一顆心裡，凝視的時候不再掩藏笑靨與發光的眸色倒映。

 

讓他唇語在你的呼吸讓你溫暖在他的囈語，讓你當他的眼睛讓他與你比翼偕行，讓你們牽起了手比肩每一日每一步生命。

 

「早安，我親愛的。」

 

我的男孩、我的Eggsy──是這樣呀他捋開你的額髮輕輕款款絮語，你注視著他的那只眼睛在晨光裡一泓清清淡淡茶色也如酒，你醒著也醉了，時間的流動既清晰也朦朧，溢出心口不僅一捧溫柔。

 

果若圓滿，因為完整了靈魂的另一半。

早安早安，我的親愛。

 

早餐後一道出門，他畢竟尚有工作在身，其中一件便是聽取你的任務由魔法師簡報，確定下一步攻防之前你是可以選擇在何處休憩。

兩人份的耽遲能否歸因意料之中當溫存不只是獨享的企望，繫著銀灰圍裙他親自掌廚為了你們，他的堅持你坐在餐桌前等。換上西裝你大腿內側仍隱隱麻癢，腰部微痠，胸口淡淡發脹因著愛溢滿。

 

接過他遞出的麵包你憶起初次留宿隔日早晨的餐桌禮儀教學，大小各異的那麼多湯匙那麼多叉子那麼多杯子，一個人有那麼多張嘴嗎你困惑在當下。縱使熟能生巧，在家你還是習慣以一支羹匙作為代表，餵妹妹副食品也只需一種即能奏效。

如何從指尖的碰觸推搡著你躺在桌面他俯於其上像是昨夜，紊亂是早點的擺設清楚是映在彼此眼底流轉溫熱。

 

「今天晚上在家吃飯嗎？如果在家裡吃，我就要借你的圍裙穿了。」

 

只穿著圍裙為雙方加餐飯是不言可喻的吧理所應然，手指櫛開他的栗髮你傾前輕輕吻在永夜的那只左眼，皮膚的熱度鑲嵌在餘生的傷疤夢裡迴盪的現實中也必須不斷扣下的槍響。可你願意成為他的盾成為他的劍成為他的騎士、成為他的眼睛是的你願意，成為他的是的是的一如他願意是你的。

托著你的臀部旋後他將應允覆章在你的唇語，今日第幾枚早安吻呢若然每天更多更近一些，是不是一步一步走向了永遠。

 

「如果你願意每一天對我說早安，我的回答是和你一樣的，親愛的。」

 

茶色眼睛映著綠色眼睛，他凝眄著你這般一心一意，一輩子那樣長地。

 

 

※

 

 

面對同事們意有所指的眼光和各式言外之意倒不覺困難，推開裁縫店二樓會議室門你態度坦然且泰然，惟他旋踵搭在腰際的手令你背脊爬上一陣麻軟。

早在訓練生時期好友不只一次調侃過你注視他的模樣，魔法師熱衷在公開及私下旁敲側擊，甚而開了賭盤名為視力檢查日期，只為考究國王與王后是不是滾在了一起無論床單沙發書桌浴缸牆壁或地毯。是故，看見你們頸間即使衣領也無能遮翳的痕跡，軍需官挑起眉一副不出預料的神情。

 

「恭喜，我們的國王終於有王后陪伴了。」

 

語氣和當初對訓練生們的面試公告如出一轍，比起樂觀其成，更近於樂禍幸災。萬幸今日沒有例會，然則重點必定失焦，方向絕非你們喜聞樂見。

 

情場甜美收穫職場仍須耕耘不止，不過你仍掙得了一天半休假，與他一同乘車離開時魔法師實為揶揄的叮囑意圖昭彰。「Galahad還有任務，就算不搭飛機也是要坐車，Arthur。」可別讓人坐不了──弦外之音是的你們都明白謝謝，對他的尺寸確實不容小覷昨夜你親眼親手丈量了謝謝，但你也不是第一次一面想著他一面狎玩自己後面，你對於把兩人的距離縮減為負數還是有自信的謝謝。

 

到家甫關上門你似虎或反類犬撲在他身上，說不準玄關是不是好的起點但你再抑遏不住，坐在後座時褲襠業已微隆，啊他這樣在你身旁輕輕牽著手，心臟每一跳俱為點火。

隔著西裝褲他掐弄你的臀瓣一下兩下，任你拉開領帶舔咬卻從容不迫下令。

 

「先去洗澡吧，Eggsy，為我把你自己準備好。在房間等我，我會為你準備馬丁尼。」

 

然後那些返家前熱騰騰採購的物事裝在提袋內放在了你手中，為了他準備好也是為了你們，不再是一個人。

 

然後──啊啊該如何描述或遠或近的冷與熱與呼吸與溫度與之內的與之外的，為什麼想讓另一個人進入填滿無論身心能如此渴欲為什麼一個人不能完完全全交融在另一個人合而為一，為什麼眼淚會落下當他完整了你整顆心親愛滿溢。

絢爛是色彩也是空白，擁緊他你一遍遍呼喚，聽著他將你輕喚如雨滴淌在了葉脈如蝴蝶吻在了花瓣如羽毛紛飛天涯，咫尺，他就是你雙宿雙飛的歸宿。你的天堂。你的愛。你的家。

 

「我愛你、Harry Hart──」

 

看著他的茶色眼睛你說，如同相遇那一夜心疼的告別重逢那一日心弦的撥動重生那一刻心酸的溫柔，此時此刻，你仍為他真實發燙地心動。

 

「我一直愛著你，Eggsy……從過去到現在，還有未來。」

 

左手與你右手相扣，他吻在你的唇上輕輕輕輕以時光以生命起誓，儼然能看見綠色掠影是你呀因他凝視那般深摯，珍而重之。

 

手牽著手就能走一輩子長遠嗎若然永恆存在也不復存在於時間，肩並著肩彳亍萬水千山海角天涯猶能靜守一捧細水長流，心依偎著心能不能讓靈魂縱然握別也不再寂寞。

而飛呀飛的璀璨與黯然是誰的夢蝶，不悔或後悔是誰的蝶夢。

 

翅翼，羽翼，比翼。橄欖枝，連理枝。深愛著與被深愛著。

 

很久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後，再度相視而笑的時候，是不是眼眶燙熱仍可以笑著說。嘿，謝謝你找到了我。

 

 

成家與否弗成難題，回家才真是不易破題。

約好了晚餐而你和他出現在家門口時，母親怔在了當場，興許十幾二十秒可之於在場每一個人宛然整個世紀。除了捉著熊寶寶布偶的妹妹，睜著一雙大眼睛抬頭看著你們滿是好奇。

 

一頓飯食不知味連同心情難以下嚥，穿插僅僅你們答覆妹妹的疑問，母親默無一言甚至抬起頭也未向你們拋來視線。

比起反悔，祈禱的想法更強烈，儘管你早已不信聖誕老人遑論其他。

 

飯後他未多久坐，置下禮物甚而欲勸留你，但你本無打算讓他獨自回去。妹妹依然盛情拉著他的手報告熊寶寶的想像作息，更擅自約定了下回赴他家午餐兼家家酒午茶，聽著你忍俊不禁在腦海描繪玩偶圍滿茶几的景況，或許過兩天採購幾包糖果預備甜點。

母親捧著一盞茶坐在餐桌前，餐具廚具你已收拾完畢，今晚整桌都是你和妹妹喜歡的菜餚，家常可你從來用心珍藏。

 

「我跟Harry要回去了，媽媽。」

 

站在牆邊語畢你抿起嘴，聽見之後她闔上眼醞釀著什麼你不敢妄斷。你不想因為愛上了誰因此傷害了誰，這從不在你的設想裡面。

 

「晚餐很好吃，謝謝妳、媽媽，晚安。」

 

揉揉鼻尖轉身，下次再接再厲吧你想，客廳傳來妹妹脆生生的笑聲，正要邁開步子，身後，母親卻開口。

 

「……你幸福嗎，Eggsy？」

 

步伐一頓你沒留意自己霎時屏息，旋即眼睫眨下，聲音恍惚皆淡去，你彷彿能聽見他無聲呼喚。Eggsy。

 

而你在心底回應。Harry。

 

「我愛的人還有愛我的人都在，我非常幸福哦，媽媽。」

 

在還能擁抱還能呼喊的時候，在還能牽手還能微笑的時候，在還能被愛與去愛的時候……

 

謝謝親愛的你，願意愛著這樣的我。

 

 

散步回家。

 

入夜氣溫仍是頗低，你們握著彼此的手並肩而行，身上是相同款式寶藍色大衣。斷斷續續說著話，泰半是繞著妹妹為主題，他已決定小公主造訪當天要為她烤甜派鹹派各一份，或許動員櫥櫃中幾套茶具供布偶們同樂。

另一點他沒說出口但你心知肚明，晚飯菜色他留心著你讚不絕口的幾項，也許明天就能在餐桌享用，一如每每留宿時他為你烹調的飽餐。

 

啊啊，這個男人呀。

 

滿心溢流無疑是愛意，撒嬌一般你拉著他的手晃了晃。在右側的他稍稍偏過頭來看向你，翕然你想及Mr. Right的雙關而並非玩笑，是的啊是他，在你身畔心湖在你的生命。

 

「我的男朋友是全英國、全世界最辣的男人，你知道嗎，Mr. Hart？」

 

促狹地眨眨眼你笑得貪饞又滿足，他聽見先是無害般地微側過臉狀似衡量，俄頃握著你的手拉近。左手指節，是不是無名指。

 

「我以為是你的丈夫，Mr. Unwin-Hart？」

 

我愛你，親愛的。

是的，我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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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云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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