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償_。

【HE】❤ + 🎭

※敬告：這篇是baby小柯基～生子設定，請斟酌食用<(_ _)>

※　※　※

 

（謝謝你，我親愛的。）

 

 

 

一個人能有幾張臉？

 

獨處的發呆傻笑或嚥下苦水，相處的舉杯歡笑或蹚入渾水；夢中剪下自己的影子展臂飛躍，眼前嚼碎權利的血肉毫不愧歉；仰望星空還記不記得許願，瞄準靶心只為了射穿浮生的罪。

 

記憶的創口是不是仍舊滲血，靈魂的窗口能不能擦亮明天。

誰沿途反覆跌了又跌，誰親自踩碎了玻璃鞋，誰的每一日都是過節。

誰都在告解，誰真正救贖了誰，誰都在聽著但誰也沒聽見。

 

世界。世界。

 

社會朱紫難別，愛恨生離死別，時間不告而別，哪顆生命的轉眼不是過往雲煙。

面對同時亦背對了是非，退後反面正是往前，白晝轉身黑夜。

 

而你，是誰？

 

 

偶爾，置身「身分」其中，他卻看見自己置身其外。不僅是職稱的變動，也不只每一回任務中的演出。

往昔，他扮演過各種族裔，一段話能穿插多國語言，深諳如何把刀具變成凶器，熟練將子彈釘入人體更知曉挖除後的縫合，毒藥也能作為解藥。而今，每一場會議──尤其對外──他清楚檯面上的和平宣言，若是翻開背面，毋須敵營一兵一卒，早已給自己人撕裂得傷痕纍纍。

 

甚且，會議桌上，他必須割捨悉數私人的稱謂，明知是局，猶得放手讓另一半赴約。而他往往無法親臨現場一同面對。

興許唯一肯定的，是他們不會背叛彼此，還要牽著手走過此生此世。

若然，生生世世。

 

「今天還好嗎，Eggsy？」

 

回程的機上，手邊置放一盞熱茶，老紳士開啟視訊，螢幕上，穿著居家服的小騎士讓小傢伙在桌几前站好，看見畫面是爸爸，小寶寶興奮地在爹地腿上蹬呀蹬，「PAPA噠──！」歡笑的小嘴巴露出幾顆小白牙，繫在頸間的圍兜兜濕了一片。

 

「很好啊，小不點上面的側門牙也長出來了哦，這兩天一直吃手還流口水。」

 

小不點來給爸爸看新牙齒喔──哄著小娃娃張開嘴，小騎士輕輕捏住小寶寶嘴巴，兩顆珍珠米粒般的門齒旁，一對乳牙已鑽出頭，那是老紳士前幾日出國前尚未見著的紀錄。

大約不喜歡被限制行動範圍，滿十個月大的小傢伙哼哼著扭啊扭，更捉住爹地的指頭想咬，看得兩位大人哭笑不得，小騎士趕緊抽回了手。

 

「DADA哼嘛──」

 

黏糊一串寶寶語，失去磨牙目標，讓小騎士抱著的小娃娃揮揮小手小腳，模樣像極學泅水的小狗狗。

淺淺揚起唇緣，老紳士啜了一口茶，呼吸溫潤著醇郁茗香。

 

「你今天呢，Harry，吃飯了嗎？」

 

換算時差，英國已過晚餐時段，晚點吃飽睡前奶，老紳士返家時，小寶寶該已入睡。

 

「你和小不點不在身邊，還要我回想那些比泰晤士河更漫長，比起解決問題更擅長製造問題的會議，不覺得對老年人殘忍了點嗎，親愛的？」

 

語畢，佯裝沉痛且無奈地嘆息，老紳士的話立刻逗笑了小騎士。聽見笑聲，儘管不懂大人發笑的理由，小傢伙也尖叫著笑得那麼快樂。

 

「那就快點回來，老人家，我幫你留一點菜在冰箱。」

 

對老丈夫調皮地眨眨眼，旋後小騎士抬起手，輕輕揩去小娃娃滴下的口水。上半身幾乎要趴在鍵盤，小寶寶送上好幾朵唔嘛，老紳士索性仿效小丈夫出差時視訊的作法，靠近螢幕，同樣隔空飛吻，小傢伙即咯咯笑得樂不可支。

零零碎碎地聊了一會兒，斷訊前，小騎士要老紳士側臉朝向鏡頭，旋即耳畔一聲響亮的「啵」，在明亮的笑聲與綿軟的咿咿呀呀中結束通話。

 

一手支著臉，老紳士闔上螢幕，將電腦推至一邊。空氣中茶香依然，暈開漣漪的茶湯隱隱映出他的容貌，以及銜在唇邊溫柔的笑。

 

兒時，他曾憧憬在異國生活，不僅僅匆匆一瞥式的旅遊，而是扎根般的居住，無國界醫師的使命，更有很長一段時間是孩子氣的夢想。好幾回，他在房間地板攤開世界地圖，以家鄉為起點，搦著色筆圈起熟知或陌生的地名，查找資料，期許未來、無論現實如何險惡，都能不負生而為人的恩典。

許多年以後，他熟習紳士的禮儀，穿上現代騎士的盔甲，也許實踐了廣義上的拯救，也曾狠狠摔進失敗深淵，更無數次在死亡邊緣掙扎。

 

多少的自我質問，多少的理想矛盾，多少的新仇舊恨──至今，他仍難免質疑。畢竟世界從來樂於粉碎一切玫瑰色的認知，所謂日常需要多大量的虛實粉飾。

 

但是，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可以回家了。

 

萬千足跡，千百行旅，十年復十年……如今，最美好的地方，之於他，是唯一的家。

一輩子最溫暖的想望，最珍貴的願望。

 

垂下眼睫喫了口茶，老紳士看著左手無名指淡淡的戒痕，那些他真真實實的樣子，都活在他們擁有的每個日子，每一刻珍而重之的凝視。

彼此的名字，就是愛的約誓。

 

×Fin

不知所云記：

秋老虎好秋(?)咕奈3__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