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償_。

【HE】❤ + ☄

※敬告：這篇是三歲多的小柯基～生子設定，請斟酌食用<(_ _)>

※　※　※

 

（滿天星星，都在你的眼睛裡。）

 

 

 

第一顆流星稍縱即逝的時候，你忘了說出口的願望是什麼。

吹熄生日蛋糕上的數字蠟燭，千千萬萬遍主動和被動的音符，第一個第二個以及心裡的那個，哪一個才是真正想實現的。

歲末飄落最初的雪色，來不及伸出手便融化是鏡中煢煢的背影，抑或凍傷了誰追尋的跫音。

 

最燙或最冷的淚滴能夠縫補成第四瓣幸運草嗎，餅乾內的紙籤若是留白能夠似羽翼飛揚嗎，擲一枚金幣撲通入池水，仰望穹蒼的是正面或反面，當下的許諾是有償或無價。

榭寄生之下親吻的誓詞能否永恆，橄欖枝締結的信守能否成真。

 

而我們，還是不是我們。

執手比肩，在這悠悠也匆匆的一生。

 

 

每個人均是一個人，可也不僅個人。

倘然數算那些電光石火的時刻，怦然在心口是哪個名字，縱使往後憶起總要疼痛，無以避免寂寞。

 

是知悉父親不會再抱起他妝點聖誕樹的那一日，樹木般高大的紳士有禮地詢問，彼時只是小男孩的騎士回覆是也不是自己的名號，他將鐫刻了死生一線的徽章放在那小小的掌心，輕輕拍在嬌小肩頭的手寬大得宛若能捉住全世界。

眼睛很好看，像是樹幹的顏色，聲音很好聽，交付很重要的任務給他，他很溫柔。

小小的男孩攥緊那只鍍金的字母，仿如預言了未來對抗整座世界的姿態，再疼依然咬緊牙關。眼淚不是他的，如同祈求命運把父親還給他的夢囈不是真的，因為最希望聽見的人已無法回答了。

 

而那一夜，晚風冰封了城市的天際線、無以窺見的星斗，業已失足的步履以及指縫間不止的腥紅。當他公式化地敲響殉職同袍的家門，每一聲呼吸俱似嘆息，字裡行間溢出沉甸甸的愧歉，然而誰能聽見。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這一刻的我又是什麼名字。

將勳章囑託給小男孩時，猶年輕的騎士觸著那只柔軟的手心，單純溫暖如斯，不該被迫提早認識他嵌著槍繭的手──或者，他不配凝視那雙澄澈的新綠，不配倒映在任何純真的目光，不應僭越了聖誕老人的職責，無論他是不是相信，即便他不相信。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我願意守望你眼中每一盞星輝，每一回奮不顧身的起飛。

果若願意，我相信是你。

 

初次染血的槍響，痛徹心扉直至靈魂破碎一般的呼喚，淚水的回音滴滴答答勝似時間綿長。千百隻蝴蝶，一輩子能有多少十年，時時刻刻再深刻皆為轉眼，是哪一張臉明晰在每一夜夢寐，每一天睜眼。

而最最砰然的回憶，興許，是他們終於盼到了懷中第一聲嬰啼。

兩百多個日夜，兩個人也是三個人的期待。春華夏陽秋收冬雪，季節編織著季節，日子走得匆忙也緩慢，親吻很滿足，牽著手很幸福，擁抱很暖，早安午安晚安，終能成結了臍帶。

 

陽光，月亮，與每一顆星星。

這個好大也好小的世界裡，多麼幸運，我們能抱緊你。

 

恍然聖誕樹尖最燦爛的星光，聖誕節降生的小寶寶，日用品自小亦有許多星子的蹤跡。

一顆璀璨了星辰的奶嘴和其他同伴一樣浸滿奶味，尿布印著泰半是動物也有星座，繡在包屁衣上或大或小的星芒，每每穿上總要哇啦哇啦抗議爬不起來的海星防踢被，小胖手捏著星形餅乾就可以坐在餐椅專心致志啃上半天。

訪爺爺奶奶祖墓時相仿小王子的打扮，以及同樣繫著橙香圍巾的狐狸抱枕。

圓圓指頭鎖定窗外星空咿咿呀呀，老紳士與小騎士輕吻小天使金褐色的髮絲。小寶貝，外公在星星上面守護你，將來、也許很久很久以後，舉杯了圓桌兩杯揮別，即使無法再牽著你的手，可是啊，我們仍然會在星星上陪伴著你，比永遠更長長遠遠地。

 

在遙遠遙遠的星球上，好小好小的王子，是不是回到屬於他的玫瑰身旁了呢。

而在這個千瘡百孔卻猶溫柔呵護著萬物的地球，綠眼睛的小王子睡在他們臂彎，小小的拳頭緊握是不是暖洋洋的好夢。

 

「晚安，小不點。」

 

將甜甜入睡的小娃娃放回小床，不曉得早上起床後要被糊幾個奶臭口水親親呢，想著於是勾起唇緣，站在圍欄邊的老紳士和小騎士親吻彼此，並且無分彼此。

 

之前，你是我每天醒來的理由。

此後，我們睜開眼與闔起眼，都是一家人的生活。

 

一閃一閃亮晶晶，疇昔許是星火，現今或為燈火。

仲夏夜明滅是螢火蟲，年復一年嚴冬，他們抱著又長大一歲的小壽星，親手點亮聖誕樹梢的明星，小傢伙長高了一點長了幾分肉，不變是依舊太陽般暖呼呼的笑容。

 

今年夏天過後，小娃娃便要讀幼稚園，開始正式學習了。他們更動家中的擺設，將書房裝潢成小人兒的寢室，主臥隔間的嬰兒房則改裝為書齋，老紳士與小騎士親自油漆、貼壁紙，搬進新買的小床以及更多魔法教父的祝賀禮（藉小教子即將上學之名行結帳購物車待買清單之實）。

 

同時，也漸漸讓小傢伙練習一個人睡。起初自然十分挫折，儘管他們說完床邊故事，確認小娃娃熟睡了片晌才起身離開，可不多久，簡直重現襁褓時期感應到母乳危機的雷達嗶嗶嗶，小小孩抱著布偶一面哭一面找爸爸爹地，撲進雙親懷抱儼然用盡全身力氣，再不要別離。

以免造成反彈，他們並不苛責或催促孩子獨立，像戒尿布當時那樣，慢慢來，不用急，我們會一直在這裡陪著你。

 

所幸，情況日益改善，雖然偶爾仍因夜雨的雷電哭醒，但小傢伙明白了就算沒有看見、就算不在同一個房間，爸爸爹地仍在家裡，在心裡。

所以，可以哭、可以承認不堅強，可以撒嬌，可以不害怕，也可以為了愛而努力，而繼續前進。

 

「PAPADADA晚安！」

 

「你也晚安，小不點，再親一下。」

 

旋即，在小娃娃額上輕輕一吻，小騎士輕輕捋開柔軟的額髮，雖然業已斷了親餵不只兩年，但孩子在心中猶是那個盈滿奶香的小寶貝呀。

 

「你想開著小房子燈嗎，小不點？」

 

替小傢伙掖好被角，掂在手中是屋子造型的夜燈，雖則老紳士為孩子的進步深感驕傲，仍惦念著黑暗可能令小娃娃懼怕。

 

躺在床上，枕畔幾隻玩偶站崗，小傢伙看了看爸爸手裡的夜燈，再看看爹地微笑的臉，最後望向牆面、一家三口一起布置的螢光貼紙，嫩綠的星眸將一切溫暖倒映。

 

「不用開小房子燈，星星會亮亮的，這樣外公跟爺爺奶奶才可以看到大家。」

 

白天閃耀的是太陽，晚上閃爍的是月亮和星星。

在我們心上閃閃發亮的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你。